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鄂州大捷虚构的胜利和伪造的英雄,却为南宋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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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宋景定元年(公元年)四月,时值春夏之交,桃蹊柳陌,莺飞草长,正是江南一年中最好的时节。

此时的临安城内,处处张灯结彩、热闹非凡,十里御街两侧,更是万头攒动、人山人海。

远处,一驾由驷马牵引,装饰极尽奢华繁缛的象辂,在禁*开道之下,正由御街一侧的朝天门,向临安皇城缓缓驶来。

而南宋朝廷所有够分量的文武官员,都早已毕恭毕敬的等候于和宁门外。

不仅如此,当朝天子、宋理宗赵昀也出现在了迎接的队伍之中,和所有人一样,此刻的大宋官家,也在翘首企盼着帝国的救星和击败蒙*的英雄,由前线载誉归来。

而车驾之中,便是刚刚取得“鄂州大捷”,从京湖战场凯旋班师的右丞相兼枢密使——贾似道。

御赐皇家车辇仪仗,文武百官列班静候,天子更是降贵出迎,赵昀用这种声势浩大的排场和前所未有的荣宠,向这位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的功臣,表达着帝国最高的敬意。

更藉此向满朝文武和万千子民高调宣誓:从这一刻起,大宋又一位媲美岳飞、比肩孟拱的“新神”诞生,王朝中兴有望,社稷复振在即,君臣勠力,蒙古人又有何惧哉!

只是谁又能想到,所谓的“鄂州大捷”不过是一场虚构的胜利,而临安城中这万人空巷的盛景,也将是南宋王朝最后的狂欢。

在“诸路大捷、江汉肃清”所营造出的虚假繁荣之中,从贾似道身披“再造宋室”的光环,走上神坛的那一刻起,已经为老迈的赵宋帝国埋下了败亡的伏笔……

危机重重,蒙*三路攻宋

宝祐六年(公元年),为彻底征服南宋,新任蒙古大汗孛儿只斤·蒙哥,以十万精兵兵分三路,再次发动全面侵宋战争。

其中,以兀良合台任南路主帅,由此前已被平定的大理出兵,经云南入广西,北上湖南;忽必烈统帅的北路*,从河南南下,进攻长江重镇鄂州(武汉)。

中路则由大汗蒙哥亲自坐镇,经关中夺取四川,东出夔门沿江而下。待三路大*会师鄂州后,合兵直取下游的南宋都城临安。

计算时间,从年“端平入洛”引发蒙宋战争开始,南北交锋已持续了整整二十五个年头。

草原之上,从窝阔台到蒙哥,已经先后更换了三任主人,而宋理宗“漫长”的皇帝生涯,也在北方的警报和硝烟中度过了大半。

胜负未分,战争仍会继续,只是这次,南宋王朝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。

窝阔台时期,蒙*主力大多用于西征,导致攻宋的兵力不足,而其中还参杂了大量汉*,战斗力相对较弱。

窝阔台的两位皇子阔端、阔出,分率两路大*同时南下,战场从长江上游而下,针对南宋四川、荆湖、两淮三大战区全面展开。

这样的安排,看似气势汹汹,实则战线过长,既稀释了有限的兵力,又缺乏明确的主攻方向,加之深入汉淮河网和巴山蜀水,骑兵优势也无从发挥。

所以蒙宋战争的第一阶段,南宋虽陷于全面被动之中,但并无生死存亡之忧。

而年蒙哥的三路伐宋,则吸取了窝阔台汗此前战略上的经验教训,首先就放弃了进攻南宋重兵把守且水系密布的江淮地区。

而各路大*又有主次之别,东路十万人作为主力,由蒙哥御驾亲征,集中优势兵力进攻地形条件最复杂的四川地区,一旦重庆失守,蒙*占据上游后沿江而下,南宋赖以生存的长江防线将面临巨大的考验。

侧翼的南北两路,兀良合台由南方迂回包抄,采用的是蒙古人最擅长的“斡腹”战术,这一路虽然只有万余人,但从侧后方能够轻易对南宋腹地造成威胁。

而忽必烈负责的京湖战场,虽然向来是南宋高度重视的区域,但曾经镇守荆襄,令蒙*闻风丧胆的一代名将孟珙,早在6年便已辞世。

北路五万蒙古铁骑汹涌南下,而荆襄之地却再也找不到一位可以真正担负起抗蒙重任的帅才。

不得不说,南宋三面战场,均是危机四伏。

转机突现,蒙哥汗战死钓鱼城

战争开始之初,蒙哥的战略构想,在南北两路战场都很好地得到了执行。

年底,忽必烈由蒙古草原南下,次年八月即率主力渡过淮河,此后一路连连战连捷,九月初便兵临江北重镇阳逻堡,剑指南岸鄂州。

而兀良合台的云南*团,行动更为迅速,由滇入桂,再北上湖南,转战千里,也是势如破竹,在年正月,成功击溃二十万宋*,围困重镇潭州(长沙)。

率领十万主力御驾亲征的蒙哥,于年冬挥师入蜀,攻占西川后,顺嘉陵江东下逼近合州。

至此,南北对进的兀良合台、忽必烈两部,即将在湖北会师,四川也只差拿下合州一城,便可进窥重庆,三路大*合围鄂州的计划,眼看就要实现。

但合州东北一座不知名的弹丸小城,却意外阻挡了蒙古大汗前进的步伐,并成为了左右整个蒙宋战局的关键。

早在窝阔台攻宋期间,因汉中沦陷,南宋已丧失蜀道天险,蒙*得以轻易出没于成都平原,进行杀掠破坏,宋廷被迫将四川治所由川西的成都东移至重庆。

1年,由于窝阔台病逝,以及此后的汗位之争,蒙*全面停止对南宋的进攻。而新上任的四川安抚制置使余玠,则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,依托川东复杂的山势、河流等地形条件,建立起了以重庆为中心,以钓鱼城为屏蔽和支柱的纵深梯次防御体系。

所以,蒙哥虽然在川西一路势如破竹,但实际上中路*真正的考验,还是在这合州钓鱼城。

钓鱼城位于三江汇流之处,城垣依山而筑,三面环水,一面又紧邻悬崖峭壁,如此地形,骑兵难以施展,大型的攻城器械也无法安置。

要想强攻,只能由步兵以最原始的“蚁附”方式,徒手登山仰攻,而钓鱼城的守城士兵居高临下,依靠箭矢炮石,便能轻易地化解危险。

而且城内粮食储备充足,又有天池蓄水,可漫山取柴,根本不惧长围久困。

从年二月开始,蒙哥的十万精兵屯驻城下而难以寸进,屡屡强攻却死伤惨重,进入四月,又迎来川东地区漫长的雨季,进攻被迫停止。

随后气温日益升高,溽暑蒸腾不仅令久居寒地的蒙古人痛苦不堪,炎热的天气和战场恶劣的卫生环境,更导致疫病在*中肆虐横行。

形势对蒙*已极其不利,如果此时蒙哥选择绕过钓鱼城,经水路东下重庆,对于整个蒙古*团而言,可能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
但游牧民族一向崇尚武力,堂堂蒙古大汗统率百战之师,在钓鱼城这弹丸之地强攻半年而不下,最终还要选择另辟蹊径,这样“怯懦避战”的行为,不仅会动摇蒙哥尚未坐稳的汗位,更会成为伴随其一生的战争污点。

强者的骄傲令其只能孤注一掷、不惜一切的强攻,而大汗的尊严也最终逼着蒙哥在钓鱼城走上了绝路。

年七月,蒙*对钓鱼城发动总攻,战况焦灼却依然无法一锤定音,愤怒的大汗蒙哥亲临前线,登高眺望战况,不幸为城内炮石击中,随即重伤不治而亡。

临危受命,贾似道出兵鄂州

蒙哥意外阵亡,中路*班师北返,南宋的境况出现了一丝转机,但威胁并没有完全解除,因为蒙古另外两路大*仍在不遗余力的进攻。

年八月,忽必烈在南下途中便接到了宗王穆哥寄来的密信,在告知蒙哥汗死讯的同时,也劝其立即撤*北还,以便争夺汗位。

但忽必烈认为大*已至长江北岸,不愿空手而归,而且一旦拿下重镇鄂州,在此后的汗位之争中,必然会为自己增添巨大的*治筹码,因此坚持渡过长江,惨烈的鄂州之战由此拉开序幕。

鄂州位于长江、汉水交汇之处,东接两淮、西临川蜀、北望荆襄,是南宋在长江中游地区最核心、最重要的城镇。

此地告警,南宋朝野震惊,理宗急诏诸路宋*应援,并拿出内库存银七千七百万缗,充作*资。

而历任京湖制置使的贾似道,则临危受命,被擢升为右相兼枢密使,赴京湖前线督师,全权指挥抗蒙作战。

年十月,当贾似道抵达鄂州时,宋蒙双方已经进行了多轮激烈的交锋,城内守*死伤达一万三千人,知州张胜也已战歿*中。

鄂州摇摇欲坠,东南城垣在猛攻之下更是残破不堪,为防敌人突破,守*只能随毁随修,贾似道甫至前线,便下令环绕城墙内壁,再造木栅一道。

依托木栅,既能防止蒙*穴地攻城,在城墙失守的情况下,也可以再次组织反攻,而在贾似道督促之下,仅仅一夜时间,防御工事便告修竣。

这样的*事才干和指挥效率,连城外的忽必烈也大为赞赏,不禁对扈从诸臣发出“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”的感叹。

只是欣赏也好,感叹也罢,忽必烈并没有丝毫降低对鄂州的攻击强度,因为他知道,城内伤亡惨重,此时参与作战的,大多都是未经战阵的义勇和仓促集结的厢*,兵力有限且战斗力不强。

无论南宋派谁指挥作战,鄂州城破人亡,也只在旦夕之间。

但忽必烈失算了,就是鄂州城内这些乌合之众,此后数月,硬生生扛住了蒙*轮番的猛攻,而十一月初,此前在四川战场的吕文德部自重庆沿江而下,进援鄂州,兵力增加守城则更为无虞。

蒙*数万精兵盘桓城下,久攻不利导致士气逐渐低落,加之凛冬将至,粮秣也是日益匮乏,战争逐渐进入僵持对峙状态。

而忽必烈的妻子又派人急报,蒙古贵族中已经有人准备谋立阿里不哥继承汗位,敦促其尽快班师北归。

恰在此时,贾似道遣使前来求和,忽必烈正值焦头烂额之际,便顺水推舟与其达成停战协议,解除对鄂州的包围,回旆漠北。

而作为忽必烈的拥趸,南路的兀良合台也在不久之后,由潭州撤兵北上,返回草原支持忽必烈继位。至此,蒙哥三路伐宋的计划全部落空。

得胜班师,一步踏上神坛

鄂州之战结束,南宋王朝迫在眉睫的危机得以解除,贾似道立即上表朝廷报捷,然而在奏折之中,既没有涉及忽必烈因何而退兵,对于其私下求和之事,更是只字不提。

而蒙*渡江北返之时,贾似道则趁机出兵,尾随追杀了上百人,更以此谎报战功,强调“诸路大捷,鄂围始解,江汉肃清,宗社危而复安,实万世无疆之休。”。

一番粉饰渲染之下,忽必烈出于各种原因的主动退兵,摇身一变,成为了贾似道口中瞒天过海的“鄂州大捷”。

景定元年(公元年)四月,贾似道以“鄂州之战”总指挥的身份,带着击败忽必烈、拯救宋室江山的荣誉光环,班师回朝。

前线捷报传入京师,万民欢欣鼓舞,宋理宗更是龙颜大悦,亲率文武百官在皇城和宁门外,迎接功臣凯旋。

此后,理宗对参战的各级官员大肆奖励,对所有阵亡的将士也给予优厚的抚恤,而“鄂州大捷”的首席功臣贾似道,在加官进爵、封妻荫子的同时,更成为所有南宋人心目中足以安邦救国、震慑四夷的无敌战神。

当然,“鄂州大捷”的结果是真实存在的,起码蒙古人确实退兵了,而南宋的半壁江山得以继续保全,只是获得胜利的原因和过程,全部是贾似道伪造的。

所以,从严格意义来说,鄂州大捷只能算作是一场真假参半的战争,但就是这场侥幸的胜利、虚构的大捷,不仅让贾似道一步走上神坛,更迅速确立了其无法撼动的*治地位。

步入中枢之后,贾似道利用理宗继承人的问题大做文章,排挤走了与自己地位相当的左相兼枢密使吴潜。

又通过各种手段,逐步解决了宦官、外戚等可能妨碍自己大权独揽的各种*治势力。

不过数年光景,贾似道便独揽南宋**大权,真正成为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,理宗朝独一无二的权臣。

客观而言,贾似道是具备一定的*治手段和*事能力的,没有他的坚守,鄂州之战恐怕也熬不到蒙古人的最终退兵。

一代战神孟珙,晚年时曾举荐贾似道接任自己京湖制置使之职,做为对手的忽必烈,对其也是赞赏有加。

蒙宋双方最优异的人物,都能够同时认可贾似道,恐怕不能用“偶然”二字来解释。

只是相比庸碌无能之辈,像贾似道这种有才无德之人,因为一场虚构的“鄂州大捷”而最终得以身居高位、把持朝*,才是无形之中对整个南宋王朝最致命的伤害。

后患无穷,南宋挽歌响起

贾似道出身官宦之家,身上多少有些纨绔习气,其姐乃是理宗宠妃,少年得志又攀龙附凤,难免有些放浪形骸。

后世对其“湖上平章”、“蟋蟀宰相”之事津津乐道,大做文章,仿佛拥有受人诟病的生活方式和不务正业的个人爱好,必然会成为形容丑陋的奸佞小人。

这种过于简单化、脸谱化的人物形象,并不能有助于我们全面客观的了解贾似道的本来面貌。

要知道,卖国求荣、构陷岳飞的秦桧,曾经也是矢志抗金的热血青年,“人生自古谁无死”的文天祥,早年也是纸醉金迷、夜夜笙歌的浪子。

而贾似道二十五岁得中进士,此后一路升迁,多少还是有些真才实学,主*之后,虽有结*营私、排除异己之举,但也为恢复经济不遗余力的改革变法。

而实际上,贾似道的祸国殃民,不在于经济、*治方面,更不是生活作风和个人爱好,归根结底还是由于“鄂州大捷”而匆匆走上神坛,而成为名不符实的战神之后,其*事能力又不足以应付南宋末年纷繁复杂的战争环境,尤其是面对强大的蒙古人,其主*之后的一系列*事举措,都为王朝的败亡埋下了隐患。

首先,贾似道任人唯亲,支持亲信吕文德,组建了长年把持京湖战区的吕氏集团,同时,南宋沿江诸多州县多被其亲族、部曲占据,这使得南宋国防的基础变得脆弱和单薄。

且不说因为吕文德的短视,造成了襄阳被围的恶果,而随后的襄阳保卫战,当吕氏的核心人物、襄阳守将吕文焕开城请降后,其他集团成员也相继变节投敌,致使南宋长江防线迅速崩溃瓦解。

另外,其推行的“打算法”,以核实*费开销为名,暗中整饬、迫害不驯武将,排除*中异己。

也正是因为这个“打算法”,间接逼反了刘整,此人投靠元朝,在日后蒙*夺取襄阳的过程中,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。

再回到贾似道本身,谎报*情、虚构鄂州大捷,让宋理宗忽略了战争的残酷本质,也低估了蒙古这个对手的可怕。

强敌虎视眈眈之际,大宋天子却轻视边疆安危,“无所畏惧,纵情极欲”,实在是王朝的莫大不幸。

而“伪造的英雄”贾似道,他的一战封神,也让南宋君臣错误的认为,已经具备轻易对抗蒙古人的能力。

结果年,在生死存亡的丁家洲之战中,贾似道带着十三万人马和两千艘战船再次走上前线时,“战神”不战而逃,导致全*崩溃,长江防线彻底沦陷。

而南宋王朝最后的家底也在此战中被挥霍一空,直至灭国,都无法再组织起成建制的*队与蒙古抗衡。

当然,将王朝的兴衰成败,完全归结于一人一事之上,恐怕有失公允。但从年“鄂州大捷”发生,到年宋恭帝临安出降,短短十六年时间,一百五十余年历史的南宋王朝,便迅速走向崩溃灭亡,站在舞台最中央的贾似道,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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